吴邪和张起灵的“散步避难”策略起初效果显着。
每当有媒人上门的苗头两人便默契地一前一后溜出院子沿着溪流或山路漫步直到估摸着人走了才回来。
然而村里的大妈们显然深谙“守株待兔”和“持久战”的精髓。
她们很快摸清了吴邪的作息规律甚至学会了“兵分两路”——一拨人在院门口和胖子周旋另一拨人直接去溪边或吴邪常去的树下“偶遇”。
这天午后阳光暖融吴邪正坐在溪边常待的那块大石头上看书享受着难得的清静。
突然一阵热情洋溢的招呼声打断了他的阅读。
“小吴!果然在这儿呢!真是好兴致!” 吴邪抬头一看心里顿时叫苦不迭。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村里最有名的“红娘”周婶旁边还跟着笑容满面的刘婶。
两人挎着篮子像是刚采完野菜回来“恰好”路过。
吴邪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周婶刘婶。
” 周婶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丝毫不给吴邪逃跑的机会开门见山:“小吴啊上次跟你提的我那侄女你考虑得咋样啦?人家姑娘可是听说你了还挺感兴趣的!”她根本不提吴邪上次明确拒绝的事。
刘婶也帮腔:“是啊周姐那侄女我见过真不错!白白净净说话细声细气的还是个老师铁饭碗!配你正合适!” 吴邪头皮发麻试图挣扎:“周婶刘婶真的不用了我...” “哎哟别不好意思嘛!”周婶打断他自顾自地掏出手机翻出照片“你看!这就是我侄女去年去杭州旅游拍的!怎么样?俊吧?” 吴邪避无可避眼角余光扫过屏幕照片上的姑娘确实清秀可人但他此刻只觉得那笑容如同催命符。
“再看看这个”刘婶也凑过来拿出自己手机“这是我远房表妹家的闺女在银行工作!你看这大眼睛多精神!家里条件也好县城有房!” 两人一左一右几乎把吴邪夹在中间手机屏幕都快怼到他脸上七嘴八舌地介绍着各家姑娘的年龄、职业、家境、性格优点... 吴邪感觉自己像被两挺热情洋溢的机关枪扫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徒劳地重复:“真不用...谢谢婶子...我暂时没想法...” 但他的微弱抗议完全被淹没在大妈们汹涌的介绍中。
周婶甚至已经开始规划:“要是见了面觉得合适年底就能把事定下来!明年就能抱大胖小子!你爸妈知道了肯定高兴!”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吴邪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自己被逼着相亲、结婚、生子的恐怖画面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婶子!我突然想起家里灶上还炖着汤!得赶紧回去看看!” 他猛地站起身书都顾不上拿像是身后有鬼追似的丢下一句仓促的借口转身就沿着溪岸落荒而逃脚步快得几乎要跑起来丝毫不敢回头看两位婶子的表情。
“哎!小吴!别跑啊!再看看这张...”周婶举着手机徒劳地喊着。
刘婶看着吴邪几乎是狼狈逃窜的背影咂咂嘴:“这孩子脸皮也太薄了...” 吴邪一路狂奔直到听不见身后的声音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望。
确认没人追来他才长长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发现自己竟下意识地跑到了瀑布附近。
巨大的水声轰鸣着飞溅的水汽带来一丝凉意却也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靠在瀑布边湿漉漉的岩石上哭笑不得。
想他吴小佛爷当年下墓倒斗面对血尸禁婆都没这么怂过如今居然被一群热心大妈逼得抱头鼠窜? 这说出去谁敢信? 相比起吴邪的“狼狈”张起灵应对媒人的方式则堪称“教科书级的冷酷”。
另一位王婶不信邪觉得张起灵只是害羞特意挑了个他独自在院中晾衣服的时候带着自家女儿(恰好“回娘家”)的上门。
“小张啊忙呢?你看这是我闺女在省城做设计师眼光可好了!就喜欢你这样话少沉稳的...” 张起灵晾衣服的动作没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当王婶是空气。
王婶坚持不懈跟着他转悠:“你看看照片嘛真的又高又瘦跟你多配!要不加个微信先聊聊?” 张起灵晾完最后一件衣服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婶。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王婶所有的热情和勇气让她后面的话自动噎在了喉咙里。
王婶讪讪地收起手机:“那...那你先忙...” 自觉无趣地溜走了。
最绝的一次几位大妈组团来“攻坚”围住正在检查鸡窝的张起灵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起劲。
张起灵直起身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缓缓扫视了一圈。
刹那间万籁俱寂。
大妈们仿佛被集体施了定身术脸上的笑容僵住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背升起。
几秒钟后她们默契地、悄无声息地、一步一挪地退出了院子直到走出老远才敢大口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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